,一次是被圣杯选择,或者抛弃。”
怀芳镜戒备地往后退,想找个东西掩护自己。
琾彬洲顾自道:“你一定会觉得我被规则洗脑了,可我问你,规则有什么错?它若是不存在,哪来的我们?哪来的功业?”
怀芳镜惧怕他,一个字也不说。
琾彬洲恨极了,切齿道:“反倒是现在有人胡作非为,吃饱了撑的去溶解虚兽假面!才闹出这些荒唐事,乱七八糟,不可理喻!”
说着,竟把圣天卷吸引起来,下意识要动手撕了它!但转念就被恐惧撅住,惊得像拿了一块炭火,狠狠地将它往旁边一甩,玉制的卷轴在墙根处撞得脆响。
怀芳镜全身发麻,紧盯着琾彬洲到处乱走,脸憋得血红,焦躁得仿佛要自燃,又好像随时能在墙上撞个头破血流!
“你很矛盾……”她终于忍不住说:“你知道吗?”
琾彬洲反问:“我怎么不知道?”
他回头,竟是满脸泪痕,“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,我会是这样吗?”
怀芳镜呆呆地望着他,心里也泛起一层湿润。
琾彬洲绝望地说:“可是我得做点儿什么啊……哪怕我看到的不是全部。”视线落到圣天卷上,想起那棵树,是通往轮回的黄泉路吧?
——要么生,要么死!
怀芳镜无可奈何地说:“你先把外伤处理一下……”
琾彬洲突然道:“你叔父是总督了。”
怀芳镜猛地一怔。
琾彬洲就这么赤裸裸地讲:“他们开庭审判,为夜柏府平反,没动茉雁府,只是把矛头指向潇康准备伐皖。这之前有一次无面者针对晁都和徽州的恐怖袭击,蒲先生牺牲了。”
他每说一句,怀芳镜的心就揪起一分。外面天翻地覆,让这里一砖一瓦,一花一木,都黯然失去了颜色,反过来变成充满讽刺意味的小妖怪,在橙黄色的幕布中做着嘲笑的鬼脸!
所谓桃源……她那般孜孜不倦,每天周而复始,努力构建的一切,对他们两个人,都好像一场掩耳盗铃的骗局。
琾彬洲说:“你叔父弄死了如儿,我不信他。”
怀芳镜诅咒似的说:“你做贼心虚。”
琾彬洲冷笑,然后祈求似的说:“你代表苍郜……嫁给我吧。”
怀芳镜目放凶光,狞然问:“否则呢?”
——他怎么知道苍郜!
“给我洗脑吗?”怀芳镜的声音都嘶哑了,两眼血红,浑身发抖。
琾彬洲猜到她是这种反应,自己反而更激烈:“说得好像我喜欢这样?我没有下令挖你的记忆……”
怀芳镜尖声叫道:“你无耻!”
琾彬洲摇头,当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幅田地,他可以落魄、困窘……但不能可笑啊!可事实上圣杯的变故让每个人都像小丑一样了。
怀芳镜泪水决堤,字字喋血地问:“你为什么要等着别人把答案给你?等着别人原谅你、宽恕你,自退一步解你的困境,你就心安理得了是吗?”
琾彬洲烦躁,听不懂她在说什么。
怀芳镜的眼睛像破碎的玻璃渣,接着说:“如果人家不那么做,你就有理由以恶的方式来处理我了,对不对?都是我逼你的,是我没给你留退路!”
琾彬洲痛苦地问:“你这么激动干什么?你不是有野心吗?不是想施展抱负吗?等我得了圣杯,结星魂血誓,洗清你的诅咒,你难道不想要吗?”
“……”怀芳镜如同被重锤打懵,直着眼睛倒退三步。
琾彬洲喊道:“你身体里一半的血属于圣朝!你可以让折家解脱,可以当我的皇后保两国世代和平!这诅咒解了,你叔父是不是可以回甘州去给老人尽孝?这对所有人,不是最优解吗?”
怀芳镜感觉自己的灵魂尖叫了起来!前方是万丈深渊,是无底黑洞,里面深处无数双手,要将她拽进去了。
琾彬洲再度落了泪,好像走投无路的人是他,颤声说:“我不想逼你……可我算什么?圣咒将衰这种事又算什么?如果说是你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要失去灵能源,你还能道貌岸然地指责我吗?我现在都觉得自己贱如草芥!这世上……谁都一样。”
怀芳镜咬着嘴唇,泪水糊了视线,满脸湿润,“你强词夺理……”
琾彬洲彻底沉默了。
怀芳镜背靠院墙,腿脚发软,踉踉跄跄地回屋里去。
琾彬洲原地站了一会儿,大脑一片空白,跟着要过去,但突然伤势发作,血液倒流,眼前金光乱撞。
“……”他撑在院墙处,缓过那一阵眩晕,而怀芳镜在屋里到处乱翻,手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怎么死”这个问题,她是仔细考虑过的,死法可以有很多,但要保证万无一失,最好就是等琾彬洲自己走了再动手。
——可现在他都摊牌了,还会走么?
所以抹脖子最保险了,怀芳镜已经没有力量点死穴,上吊太花时间,撞墙和咬舌都不一定靠谱……于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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